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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随想

更新时间:2011-02-10 来源: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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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从丽江、大理取道去临沧,因为时间不紧,一路边欣赏风景边走,顺带游了一下这两个出了名的古城。
    丽江还是那样,像一个盛装的纳西女子,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的修饰,举手投足之间,环佩叮当、风情无限,令人顿生瑕想。可我感觉永远无法亲近她,好似水中月、镜中花,一场来去无痕的春梦;又仿佛她在台上,我在台下,无论台上的表演怎样缠绵悱侧、风生水起,我只是静坐一隅的看客,等到灯光也暗了、人群也散了,我终要回到我的生活中去。
    大理则是一位极富韵味的白族金花,苍山给了她挺拔的脊梁,洱海给了她宽广的胸怀,既有千年古城的大气和厚重,又不乏风花雪月的温婉和浪漫。她历经世事变迁,不着一词、尽显风流,那种风雨过后的淡定、从容和美丽,历久弥新,余味无穷。
    而我的家乡会泽呢?这个历经沧桑的乌蒙汉子,带着“汇集百家、泽润千代”的大度和包容,带着“乌蒙磅礴走泥丸”的刚毅和果敢,带着以礼河水的款款深情,从山间铃响的铜运马帮中走出来,在石匠房古驿道上留下了深深的足印。“一山宝气钟千古,四野炉烟绕万年”,万里京运第一城在高原的阳光下煜煜生辉。十省八府的会馆,承载着八方文化在这里交融,造就了会泽古城“一里不同音、一巷不同俗”的独特人文景观。
如同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也一样不可能有两座完全相同的城。不同的地理位置、不同的自然环境、不同的文化积淀,铸就了各个城市不同的个性和气质。窃以为,城市也是不可复制的,特别是古城、历史文化名城,它的永续发展在于“扬”其个性,“弃”其陈腐,“补”其不足。近日,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专家组一行对会泽进行考察评估,认为会泽具备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的条件,古城升级有望,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会泽人,我真的很高兴。
    记得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副部长仇保兴在云南省领导干部时代前沿知识讲座上谈城市规划发展时举的一个例子,当时上海也想建一个古城,到丽江考察后,想法就改变了,人家丽江才是原汁原味的,要去看,也就两个小时的飞机就到了,再搞一个假古董完全没有必要。其实会泽拥有很多独一无二的元素:一府四城的壮观,水城汉墓的宏大;十省八府的会馆,星罗棋布的寺庙;“五子一光”令人神往,会泽十景有诗为证;声声洞经丝竹,悠悠铜运古道;一城一镇一村,三江十河交汇;世界钱币之最,亚洲第一土坝;还有草山神韵、地缝奇观、念湖冬景、鹤舞高原,不尽的人文和自然景观,就看怎样推陈出新。
    人们总把故乡比作母亲,我却觉得,会泽更像一位父亲。海拔4017米的乌蒙山主峰牯牛寨是他顶天立地的形象,滚滚金沙江水是他喷薄的热血,千年的古铜则是他的肤色。他有大山的坚韧和挺拨,有海纳百川的包容和气度,千百年铜业开采、冶炼、铸造、京运的历史,成就了他的辉煌和内涵,也给他的肌体带来了难以平复的创伤。他虽然身处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却丝豪未受浸染:还是那些古旧的房子,还是那扇雕花的门窗;井栏上的绳印是岁月刻在他额上的皱纹,剥落的土墙是他被风雨侵蚀后的容颜;他承载着一年又一年的人间烟火,见证了一代又一代的悲欢离合,始终沉默着,却掩不住那超脱尘俗的风骨。就像我们的父亲一样,饱经风雨沧桑又不事张扬,为养育儿女历尽艰辛,耗尽了青春和精力。青春年少时的我,一度很想挣脱他的怀抱,到另一片广阔的天空里去飞翔,最终未能成行。在与他朝夕相伴的日子里,不断成长的我,慢慢发现在他平凡的外表下原来蕴藏着那么丰富的思想和内涵,那些我从小习以为常的事物,原来可以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骄傲时,他用那高高的山峰和长长的江水告诉我,那只是万里长征的一小步,天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山外还有更高远的山;失意时,躲进那曲折幽深的小巷里,看着那些一进院、二进院、三进院、三房一照壁、四合五天井、走马串阁楼,数着头道大门、二道大门、三道大门,内心顿时像高原的天空一样明净;烦躁时,信步走到江西庙小戏台前,踩着脚下吱呀作响的木楼梯,到楼厅里随便找个藤椅坐下,看着古戏台上雕梁画栋的斑驳,听着堂琅古乐的丝竹声声从香烟缭绕中传出,一壶香茗在手、一枕繁华旧梦,忘却了天上人间。
    三十年的时光匆匆而过,我知道,会泽的历史、会泽的文化、会泽的山山水水、会泽的一草一木,已经深深地融入到我的骨髓里、流淌进我的血液里。如果这辈子能为会泽做点什么,我将别无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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